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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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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

劉徹眉毛微微皺起, 正要拒絕,卻見陳葭緊咬嘴唇:“不行嗎?”精致的小臉上,滿是失落可憐巴巴, 像極了被主人遺棄的小奶狗。

劉徹心中一軟,拒絕的話, 再說不出口。

想到得到的消息,他走後,陳葭與劉陵起了沖突, 還扇了劉陵一耳光。陳葭與劉陵越是不合, 越符合他的利益。甚至可以說, 她們的矛盾, 很大程度上, 是他刻意造就的。

涼亭中,劉陵企圖勾引他,就是為想去上林苑。劉陵是單純只想去玩;還是她聽到了什麽風聲,去摸探究什麽。

劉徹眼中有一絲厲芒閃過,他從不會低估任何一個對手。想來, 陳葭突然要去, 定是被劉陵蠱惑了的。也罷,他若藏著掖著, 那些居心叵測的人,反而會更起興趣。

不如, 就讓她們都去。有陳葭牽制住劉陵, 以他的手段,這暗度陳倉之計, 還不是手到擒來?打定主意,劉徹點頭:“好, 梓潼就與朕一道同去。”

陳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真的嗎?阿徹,你真的答應了?”她以為還要磨很久,劉徹才會答應。

劉徹再三保證,陳葭這才落定了,忙又風風火火,跑回椒房殿去收拾行囊去了。

陳葭走後,劉徹喚來暗一:“這次皇後與淮南翁主會同去,你把計劃再調整下,呈於朕過目。”

“諾。”

劉徹眸中殺氣騰騰:“待她離開後,查清楚,是哪些人敢與淮南勾結。挖出淮南在長安的細作,先監視起來。”聲音森寒,像是來自地獄深淵。

“諾。”

-

另一邊,正在長樂宮永壽殿春風得意的劉陵,根本沒想到,她的一次次勾引,不但沒有俘獲劉徹的心,反而讓他起了殺心。

劉陵得志意滿地步出永壽殿,在淮南時,她就刻意調查研究過王太後此人。

以婦人之身,入漢宮。一步步從長使,美人,走到今天的太後。當年,她能在栗姬的打壓下,果斷抓住機會,與館陶聯姻。

廢立太子,挫敗栗姬,扶搖直上成為皇後。

這樣的女人,她不相信,會沒有野心,會甘心伏小,被館陶大長公主壓制。

實時證明,她猜對了,人心啊,果然,經不起試探。

“奴拜見翁主。”

劉陵看著腳邊,跪伏的女子,看吧,又有不甘低下的送上門來。劉陵嘴邊浮起一抹冷笑,古人說,渾水才好摸魚。她自是要把未央宮這水攪得越混越好。

劉陵一臉親和,扶起女子:“起來吧,你是何人?找本翁主何事?”

女子怯怯道:“奴名喚衛子夫。”

衛子夫?劉陵細細打量,這叫衛子夫的女子。好一副嬌柔美怯的模樣,弱柳扶風,惹人憐愛。難怪聽到說,當初這衛子夫入宮,陳葭被氣得大病了一場。

再看,這女子,那雙眼裏,野心蓬勃都要藏不住了。

劉陵笑了,故做出一副驚訝樣子:“原來是子夫妹妹,你可是陛下的人,是宮中的夫人,怎可行這奴婢之禮?”

衛子夫心中一酸,幾乎要落下淚來,這是長久以來,第一個承認她身份的。不過,她不是毫無心計的小女孩,被一兩句話就能打動。

入永壽宮已有些日子,她卻仍看不到希望。想到上次,太後居然想以她為籌碼,討好皇後。她便知道,太後是靠不住了。為了保命,她不得不另尋出路,這劉陵,就是她的目標。

她打聽過了,劉陵與皇後陳葭甚是不睦,今日甚至還當著眾多貴婦的面,被皇後打了一耳光。那一幕,她也在旁,可是清晰看到了劉陵眼中一閃而過的仇恨。

她知道陳葭是妒忌了,一同當初妒忌她一樣,這讓衛子夫不免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。

劉陵與皇帝關系甚好,第一天來長安,皇帝還屈尊身親自去接。衛子夫不是陳葭,沒腦子亂吃飛醋,在她看來,劉陵再得皇帝寵愛又怎樣?她終究姓劉,不可能入宮成為妃嬪。

衛子夫心裏的盤算,劉陵不用多想,就知道了。她笑得春風和睦:“過幾日,陵就要與陛下去上林苑,子夫妹妹,不若一同前去?”

衛子夫心中猛一跳,隨即大喜,她沒想到,劉陵竟給了她這麽大個驚喜。壓下幾乎要噴腔而出的驚喜,衛子夫怯怯道:“奴……奴擔心皇後……”

劉陵心底鄙視,果然賤奴就是賤奴,上不得臺面。面上卻笑得溫和:“我去跟太後說,把你調到我身邊做侍女,只是要委屈子夫妹妹幾天了。”

陳葭,等著吧,本翁主定要這賤奴,搶了你的聖寵,看你還如何得意囂張!

-

春草綠蔭,放眼望去,大地像是被披上了一層俏皮的綠。

暉陽暖暖,和風輕拂,藍天白雲間,清脆的鳥雀聲聲高鳴,似是在歡迎,遠來的客人。

大道上,一隊馬車正在徐徐行駛,馬車內,一女子挑起車簾,探出大半個頭。那張絕美脫俗的臉上,滿是新奇,滴溜溜的狐貍眼,靈動飛揚。

突然,馬車一顛,女子一個前沖,眼看嬌嫩下巴就要往車沿磕去。女子嚇得驚呼一聲,害怕地閉上眼。

直播間也是驚呼一片!

千鈞一發之際,一只大手圈住了她的細腰,將她拉了回來。

陳葭後怕地拍拍胸口,擡頭看向還摟著她的劉徹,甜甜一笑:“阿徹,謝謝你啦。”

【唯愛阿嬌】:“好險好險,我剛都嚇得心臟驟停了。”

【愛喝花茶的老虎】:“還好劉徹拉住了主播,不然…嘖嘖,想想就痛。”

劉徹目光在陳葭身上短暫的停留了下,松開手,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簡,繼續看起來。

陳葭不滿劉徹的冷淡,直接雙手成爪往上一蓋t,直接將竹簡上的字用手全遮住了。還一臉得意洋洋地看著劉徹。

劉徹:“……”

暗色的竹簡上,白嫩的小手,讓人無法忽視,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玉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把。

陳葭見劉徹仍盯著竹簡跟呆了似的一動不動,不滿地嘟嘴:“阿徹,讓馬車停下來,在這玩一會,好不好?”

劉徹目光轉到陳葭臉上,閃爍了下,垂目拂開陳葭的手,繼續看竹簡,不說話。

“哼!”陳葭冷哼一聲,雙手抱胸,身子一扭,賭氣地把臉側到一邊。

劉徹看了眼,陳葭氣鼓鼓的臉,清冷的眼眸有了一絲波動,對車外吩咐道:“停車。”

馬車徐徐停住,陳葭眼睛一亮,不待馬車停穩,人已掀了車簾,就要往外沖。

劉徹忙放下竹簡,想要拉住陳葭,卻見她跟只兔子似的,已雙手抱著裙子,跳下去了。見陳葭活蹦亂跳,沒有摔到碰到,劉徹無奈地搖了搖頭,也跟著下車了。

從長安城出來,這一路馬車慢悠悠,走一步停三步,隨行的侍衛都習慣了。見馬車停了,立馬散開四處護衛安全。

此處是一處寬豁的平野,路的兩邊是一塊一塊的農田。田地裏栽種有莊稼,綠油油的,一叢叢小嫩苗,正在風中搖擺。

空氣中彌漫有泥土香,花香,草香,陳葭深深吸了一口,好聞極了,感覺到整個胸腔都充滿了生機活力。

這外面的空氣,嗅著都比未央宮要香甜。

【唯愛阿嬌】:“阿嬌你看,這外面的世界多美妙,不如來場說走就走的旅程吧。”

【主播】:“去哪兒?”

【唯愛阿嬌】:“可以去廣西看桂林山水,去杭州看西湖,去哈爾濱看雪,去青島看海。”

【傻傻分不清】:“樓上,你的地理課是體育老師教的嗎?現在是西漢,兩千多年前,哪來的桂林山水?西湖這個時候,還只是一個和錢塘江相連的海灣。還有哈爾濱,這個時候可不屬於大漢,是鮮卑領土。”

【喜歡漢朝】:“@唯愛阿嬌 你可不能總慫恿主播跑路,這個年代可不是現代,外面都是很危險的。”

看直播間觀眾說的時候,陳葭還真有幾分意動,當然也只是意動而已。就像他們說的,外面太危險,而且,她的家在長安,她的阿徹也在長安,她,是不可能離開的。

陳葭笑了笑,將目光從直播間收回,一轉目,就看到劉徹正冷著臉,負手站著,眼看著遠方,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陳葭剛想走近,餘光瞄到,馬隊中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。她微一楞,再看過去,那身影已消失了。

正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錯了,就見直播間已叫起來。

【我家阿青】:“我沒看錯吧,那是衛青吧。”

有人截圖,發出來了。照片中,那個穿著馬奴裝的,正是衛青。

陳葭心念一動,腳下一轉,朝著剛看到衛青的方向走去。只是才走了一步,就聽得一陣吵吵嚷嚷,不遠處幾人正罵罵咧咧走來。

其中一個年輕的姑娘,是被綁著的。她一面哭,一面被一中年漢子拉著走。在她旁邊,一名中年婦女,抹著淚似乎是在勸那姑娘。

陳葭惻隱之心頓起,不由想到初遇衛青時,鄭兮就是被人搶去賣了的。便走過去,攔住那群人,訓喝道:“你們做什麽?強搶民女嗎?”

那中年漢子見攔路的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,頓時面露兇悍:“哪裏來的……”後面的話,在見到不遠處的劉徹等人後,吞回去了。

一抹嘴又是一副殷勤討好的嘴臉:“這是我的女兒,這位貴人,可是看中了我這丫頭?不貴,只要一貫……一金就好。”貪婪的目光在陳葭華貴的衣服上掃過。

陳葭不適地皺起眉頭:“你的女兒?為何用繩子綁著她?”

中年漢子道:“家裏窮,賣了這丫頭去換些錢。”

聽到這句,陳葭心裏的不適更重了。

【唯愛阿嬌】:“臥槽臥槽,這是人口買賣吧?是犯法的!”

【喜歡漢朝】:“樓上不要智障了好嗎?這是兩千年前的西漢,不是現代。”

【阿嬌是我女神】:“家裏窮就賣女兒,女兒的命就這麽不值錢嗎?氣死我了。”

【齊木】:“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,這是普遍現象。”

陳葭沒有再看直播間,而是嚴厲地瞪著中年漢子,不可置信:“家裏窮,你就賣女兒?”

中年漢子不以為然,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:“丫頭生來就是別人家的,而且誰家不是這樣。”

見陳葭一臉憤怒,中年婦女怕丈夫受欺負,忙道:“貴人息怒,我們將丫頭養到這麽大,現在才賣她,也是不得已。我們村子,很多人家女兒,生出來就賣了。”

中年婦女說完,扯了下姑娘的袖子,示意她幫忙說話。姑娘似乎認命了,走到陳葭面前,跪下哭著道:“多謝貴人,阿父阿母是沒辦法,才賣我的。求貴人不要為難我阿父。”

陳葭噎住了,胸間像是堵了什麽,悶悶的,難受得緊。陳葭深吸一口氣,轉頭想叫青淩掏錢,才想起,這次微服出游,青淩沒有來。

她身上從沒有放錢的習慣,以往遇到什麽事,都有青淩為她處理。如今……陳葭看向劉徹,卻見劉徹淡漠地側過頭,裝作沒有看到。

陳葭惱了,氣性上來,磴磴磴地跑到劉徹面前,手一伸:“拿來。”

劉徹眉毛微挑,故作不知:“什麽?”

陳葭氣得跺腳:“給我些錢,我要買下這女子。”

劉徹眉頭微蹙,不太讚同:“你就不調查下?”這女人,做事都這麽沒腦子嗎?是個人都相信。

陳葭莫名其妙:“調查?調查什麽?”突然想到什麽,陳葭眼睛一瞪:“你是不是不想給錢,真小氣,還堂堂皇帝呢。”

劉徹:“……”

劉徹似笑非笑地看了陳葭一眼,看得陳葭心裏直發毛:“你……你幹嘛,小氣就直說,我就不信我借不到錢。”說話間,就轉頭想去找那是侍衛借。

堂堂皇後去找侍衛借錢,丟的是他大漢皇室的臉。

劉徹無奈,拉住了陳葭。手往後一伸,楊得意會意,忙恭敬地將一片金葉子放在劉徹手中。

劉徹將金葉子遞到陳葭面前。

陳葭懊惱地一拍腦袋,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,早知道楊得意身上帶了錢,何必多此一舉去找劉徹討。直接找楊得意拿,不是更方便?還平白讓劉徹奚落了一次。

拿了錢,走到那中年漢子面前,丟到他面前:“你家女兒我買了。”

中年漢子撿起金葉子,左看右看,還用嘴咬了一口,確定是真的後,喜得見牙不見眼:“多謝貴人,這丫頭就是您的人了。”

得了錢後,那兩夫妻毫不留念地走了。

陳葭看著面前,柔柔弱弱,膽怯的姑娘,有些頭疼:“你叫什麽名字?今年多大了?”

“我……奴叫三娘,今年剛滿十五。”

這姑娘長得倒是不錯,就是膚色黑了點,身材也是豐盈圓滿。

劉徹的目光在三娘豐滿之處掃過,三娘敏銳地覺察到了劉徹的眼神,有意無意地挺了挺胸。劉徹眼中閃過一抹冷笑。

再看陳葭,毫無所覺,與三娘還聊得熱乎,劉徹皺眉:“楊得意將人帶下去。”

楊得意:“諾”

三娘怯怯地擡眼,才一觸及到劉徹的視線,就被劉徹眼中的冷意嚇到了。臉色一白,飛快地低下頭,再不敢擡半分。那模樣就像只受驚了的兔子,很是若人憐愛。

陳葭心軟了,瞪了劉徹一眼:“你嚇到人了。”

劉徹:“……”直接走開,不想跟陳葭呆一塊了。

這時,一名侍衛走到劉徹面前,說了什麽。劉徹臉色倏地沈下來,眼神淩厲,帶了幾分殺氣。

陳葭一驚,是出了什麽事嗎?想也沒想,就擡腳走過去。見到陳葭走近,劉徹揮了下手,示意侍衛退下。

陳葭一點沒忌諱,直接問道:“阿徹,是發生什麽事了嗎?”

劉徹眼中的寒氣斂了幾分:“你在此呆著,不要亂走動。”轉頭對侍衛吩咐:“保護好皇後。”話音才落,人已飛身上馬,策馬而去。

隨行的侍衛分出一隊留下,其他都紛紛翻身上馬,追隨去了。

“阿徹!”陳葭追了兩步,看他們的身影已消失在路的盡頭。陳葭轉頭問留下來護衛她的侍衛:“發生了什麽事?”

其侍衛小隊的隊長答道:“回稟殿下,探到前方有小股土匪。”

什麽?土匪?陳葭驚了。

【唯愛阿嬌】:“不是吧?t這不是長安附近嗎?怎麽會有土匪?天子腳下啊,治安這麽差嗎?”

【喜歡漢朝】:“已經算好的了,史書上說,漢初百姓食不裹腹,常有餓死,甚異子而食。”

【阿嬌是我女神】:“還好,我們生活在現代,沒有了貧窮,人人都能吃飽飯。”

【種花家】:“你以為現在這個世界人人都能吃飽飯嗎?看看中東那些難民,我們該慶幸,我們生在了一個偉大的國家。”

直播間一片附和,都為生是種花人而自豪。

陳葭沒心情羨慕兩千年後的幸福國度,她整顆心都被牽掛著,擔心土匪人多,擔心劉徹傷了碰了……陳葭焦躁地走來走去,恨不得自己立馬插上翅膀,飛過去。

時間一點點地過去,仍不見人回來,陳葭再等不住了,想跟去看看。

這時,一人策馬奔來,侍衛中有人叫道:“是王三。”很快,王三就到了眼前,馬還沒停穩,王三就從馬上跌翻下來。

陳葭心裏一驚,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“陛下……陛下出事了。”

如晴天霹靂,打在眾人心上。

陳葭眼前一黑,人都有些站不穩當:“陛下……陛下怎麽了?”陳葭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顫。

“陛下騎的馬突然發瘋了。”

馬發瘋?!怎麽會?

“陛下在哪,快帶我去!”

侍衛們不敢停歇,駕著馬車,往劉徹出事的地方,飛奔而去。

馬車內,直播間觀眾不住地安慰陳葭。

【喜歡漢朝】:“主播不要擔心,劉徹不會有事的。”

【唯愛阿嬌】:“是啊,主播,歷史上,漢武帝可是活到了六十九歲呢。”

【我家阿青】:“剛不是有看到衛青嗎,他也跟去了,他對馬那麽熟悉,我覺得劉徹不會有事的。”

【愛喝花茶的老虎】:“我想起來了,記不清是野史還是哪裏,有看到過:劉徹騎馬,衛青救了劉徹,從此上位。”

【齊木】:“你這該不會是哪本言情小說裏的情節吧,衛青不是因為被館陶大長公主綁架了,才上位的麽?”

直播間觀眾談話間,又透露出了未來的事,但陳葭沒有心情。就算他們都說劉徹不會有事,她仍控制不住心慌,意亂。

“快點,再快點!”陳葭手扶在馬車柱上,對駕車的侍衛大喝。

“啪”一道鞭兒甩在馬兒背上,馬車再一次加速。陳葭死死保住馬車柱,在馬車的飛奔中顛簸。

一盞茶後,馬車停下了。

馬車還沒停穩,陳葭就掀開車簾鉆出來了:“阿徹……”然而,在看到眼前景象後,呆住了,此處空曠如野,哪裏有劉徹的身影。

陳葭大怒,沈聲質問駕車的侍衛:“為何停下?”

侍衛小心答道:“回稟殿下,這十字路口,臣等無法分辨陛下是往那個方向。”

陳葭這才發現,所在的是一個十字路口,橫在前面的三條路,伸向三個不同的方向。遙遙看去,都是一片寂靜。

侍衛隊長也下了馬,蹲下身,在各個路口細細查看。

只是近來都是晴天,地面硬實,又是官道,來往的車馬不少,完全看不出哪些是新印,那些是舊痕。

正一籌莫展,前方一條路上,慢慢出現一隊人馬。侍衛隊長第一反應是,讓陳葭上馬車,他們則護衛在其左右,嚴陣以待。

這個季節,常有土匪來擾,更有小股匈奴破關直入。侍衛隊長心都揪緊了,他們才幾人,對方人數明顯幾倍多餘他。

陛下讓他護衛好皇後,若是有什麽事,只怕他的項上人頭,也平息不了天子的暴怒。

馬隊近了,在看清來人後,侍衛隊長終於大松了口氣。

“是陛下,那是陛下的車馬。”侍衛中有人叫喊。

剎那間,那馬隊已近在眼前。

打頭的,那騎在馬背上,不可一世的高大俊美男子,不是別人,正是劉徹。

陽光打在他的身上,為他塑上了一層金輝,宛若天地間萬人膜拜的神坻。

陳葭歡喜地奔上去:“阿徹,你沒事了?”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,見劉徹沒有受傷,只是衣服有些臟了,一直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。

劉徹策馬走近,居高臨下地看著陳葭。

在見到,那張精致臉蛋上真摯的歡喜,擔憂後,劉徹眉眼微柔。側身,長臂一撈。陳葭驚呼一聲,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,人已被劉徹擄到了馬上,坐在了他身前。

陳葭拍拍胸口,嗔怪地橫了劉徹一眼:“你……你幹嘛呀,嚇到我了。”努力坐直身子,企圖與劉徹拉開了一些距離

劉徹揚起的嘴角,微微下沈,一抖馬繩,馬兒聽話地奔馳起來。

陳葭重心不穩,一頭撞在了劉徹結實的胸口上,撞得鼻子都痛了。陳葭惱了,覺得劉徹就是故意的,極力想坐直。突,馬兒前腿上揚,躍過一條小溝渠。

“啊!”陳葭大驚失色,慌忙雙手抱住劉徹的腰身,這才沒有被顛下馬去。

待到馬兒緩和下來,陳葭才將腦袋從劉徹懷裏探出,看了看前面,見是一片平坦路面後,才終於放心了。坐直身子,一手仍抓著劉徹手臂,一手握拳輕錘了下劉徹胸口:“你……你故意的。”

劉徹清咳了下,單手握住陳葭作亂的小手,臉色微沈:“不是讓你在原地等嗎?怎跑來了。”

說起這個,陳葭又想起,那名叫王二的侍衛說,劉徹的馬發瘋了。忙探身,要去看馬。

劉徹一手鉗住陳葭的細腰,讓她再不能動彈,還不忘出言威脅:“再動,朕就將你扔下馬去。”

陳葭覺得,劉徹這行為特別符合直播間觀眾說的那個詞:狗男人!

“不是說你的馬發瘋了嗎?”陳葭摸了摸馬的鬃毛,這馬不是好好的嗎?難道是那個叫王二的侍衛,說謊了?

劉徹眼中陰寒乍現:“是發瘋了。”若不是隨行的馬奴中,有個極懂馬的,恐怕今日……

“啊?那陛下有沒有受傷?”陳葭一聽,急了,不由分說地拉著劉徹,想要再仔細打量一遍。卻忘了,他們是在馬背上,這一番動作,若不是劉徹眼疾手快拉住了她,差點又跌下馬去。

又走了一程,陳葭後知後覺地發現,似乎劉徹並不急著去上林苑,心想:他是不是也與她一樣,想多呆一會,只他們兩人。

陳葭心中美好極了,一朵一朵開滿了花,整個胸腔都蕩漾著醉人的芬香。

只願這路能一直走下去,永不到盡頭。

然而突地,風起雲湧,天暗沈了下來,眼看就要下雨了。

陳葭看了眼天色:“哎呀,要下雨了,怎麽辦啦。”不自覺地往後一縮,整個人都埋在了劉徹懷裏。

一旁,三娘弱弱地出聲:“前面不遠有戶人家。”

劉徹冷淡地看了三娘一眼,三娘脖子一縮,低下頭,再不敢多言。

陳葭見此,拍了下劉徹的手臂,讓他不要再嚇人。

“啪”地一下,可把隨行的侍衛們嚇得夠嗆,打天子,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。再看那罪魁禍首,還笑得歡,完全沒意識到,她惹了多大禍。

眾人的臉色,劉徹自然是看到了。他清咳了聲,警告地抓住陳葭不安分的小手,對三娘道:“帶路。”

劉徹對隨行的侍衛長使了個眼色,侍衛長會意,脫離隊伍,招來一名埋伏在暗處的侍衛:“去查一下,淮南翁主到哪了,還有查查這個三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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